型月碎碎念·迦尔纳中心
大概会和回坑一样迅速地出坑所以就这样吧(咦我竟然没有一个月内爬墙?

 

【周迦】无头迦尔纳异闻录

本文属于感情债系列,最大债主阿周那后半才出来

如标题,可能有点猎奇。

设定我吃了。想看被大家爱着的迦尔纳。有三靶,以及梅林客串








夜半三更,迦勒底的走廊上突然传来噗通一声。闲逛的热心市民金先生判断道:是实心的。


下一个转角,他看到一个足有人类大小的黑色蜘蛛伏在地上。


为了节省能源,生活区只剩下指路的莹绿夜灯。暴风雪的呼啸几乎穿透整个建筑,不知同深处的什么结构共鸣,不停制造悠远低沉的回响。这种恐怖的噪音下,大蜘蛛探出前肢,似乎想在惨白的地面上寻找什么。


“什么嘛,这不是迦尔纳吗。”


吉尔伽美什一眼就看穿大蜘蛛只有四个瘦削的肢体。也许是为了省电,迦尔纳是以甲换枪、释放过宝具的一无所有的姿态,贫弱且黯淡的身体暴露无遗。说起来,他这种身材比起蜘蛛更像是竹节虫。


迦尔纳不知道对方的腹诽,只顾寻找什么,在地上摸索的方式像极了(master想象里的)丢掉高度近视眼镜的齐格鲁德。吉尔伽美什看不下去,替他捡起那东西,递到失主手中。


“感激不尽,英雄王。”


迦尔纳直起身子,把失物归位。


对了,解释一下吉尔伽美什为什么会看错:迦尔纳的失物是他的脑袋。


“Happy Halloween,还是该说,不给糖就捣蛋呢……”


他努力头颅扶正,语气中只有些许苦恼,与画面不符的过分平淡只会让关心他的人生气。如果是不小心看到这一幕的小孩子从者,大概需要这样的拙劣借口作为安慰,英雄王就免了。


“哼。在某场圣杯战争里我们曾约定过,你的头颅,金甲,枪,其中一个将进入我的宝库。怎么,想到用这种方式来糊弄我吗?”


“当然不是这样。我没想过英雄王有这样的怪癖。你所谋求的是战斗的胜利,而非闹剧般的灵异事件的副产品吧。”


如果御主在旁边,肯定会为迦尔纳鼓掌喝彩:很好,终于学会说出最重要的那部分话了!哪怕是吉尔伽美什,也禁不住替迦尔纳的进步欣慰不已。


不过这对于迦尔纳还是有点勉强,大概因为他始终没能把脑袋好好安回去,说起话来越来越模糊。


“本王准许你解释这个情况。”


“有时候会这样。”


迦尔纳说话简明扼要,也就意味着他也不知道更多的信息。英雄王目光犀利,敦促他说下去。


“虽说我是被射下头颅迎来死亡,但是阿周那的箭矢的威力绝不仅如此。成为我死因的种种诅咒至今仍然是制约,而我的死相本身不足以构成为灵基的一部分。否则,我也没办法每次都在半小时内恢复正常。例行体检时也没有检出意外,只能解释为灵异现象。”


迦尔纳讲述着自己的推断,说话间整齐的断口已经重新接上,只有表面还剩一丝粉色的痕迹,像是谁的发丝曾经勒住他。


“木工胶用完了。再找杰克她们借一瓶吧。”


迦尔纳自言自语道。他没有对吉尔伽美什复述一些显而易见的事实。目睹了全程的金先生单凭表象就足以了解到,这种事会突然发生,也不会留下太大影响,毕竟,以迦尔纳这么粗心的隐瞒就足以骗过所有人。


“不要用那东西,只会影响愈合,找哪位女性工作人员借点粉底遮住伤痕就好。不过你的色号,或许应该直接用白色油漆。”


迦尔纳一本正经地反驳:


“我用的是御主专门买来的儿童木工胶,无毒无害。而且很适合我的肤色。”


吉尔伽美什想象了一下迦尔纳拿着儿童木工胶,抱着自己的脑袋往断面涂抹胶水的画面。


“哼哈哈哈,你很好地取悦本王了。”


“真是奇妙的幽默感,我自愧不如。”


英雄王早就学会无视迦尔纳诚恳且无自觉的垃圾话,他打定主意介入此事,这会儿像知心大哥哥一样靠近,似乎是想要替迦尔纳解忧。


“本王改主意了,这样能逗人发笑的头颅也有收藏的价值。”


他直接亮出了王之宝库,似乎是等迦尔纳钻进去。迦尔纳皱起眉头:


“可以吗?我真的能进入你的那位友人的归处吗?”


“别相提并论,这只是临时处置,进去吧你。”


迦尔纳捧着自己的脑袋,以免它由于英雄王的暴行再次掉下去。他直接被丢进宝库,也是这时候,他脖颈的异样突然消失了。


“原来是这样……”他喃喃道。


热心市民金先生继续他的夜游。他很快遇到一位梦游者,那是曾经任由神性淹没自我的异闻带阿周那,他正闭着眼睛无知无觉地在走廊飘浮。英雄王不打算给任何人让路,两人相撞之前,阿周那alter停下了,或者说悬浮着相后漂,同吉尔伽美什保持相对静止。阿周那没睁开眼睛,但一直在探查吉尔伽美什身上的气息。


英雄王打谜道:


“你们还是不碰面为好。”


阿周那似乎听懂了对方的劝诫,乖巧地飘走,自始至终没有醒来的迹象。


迦尔纳被放出来的时候,直接加入了黄金三靶的男子会。


“感谢你,英雄王,多亏你的宝库,我知晓我的异状限定在这个迦勒底内部。”


他的脑袋一边在地面打滚,一面说出感激的言辞。


英雄王习惯直接往外投掷武器,迦尔纳也是这么被抛出来。他试图接住自己脱落的头颅,但由于头身分离后怪异的视角,他只做到站稳身体,没有滑稽地倒下。毛茸茸的白发则对自己的主人开了个玩笑,它们抚过自己的指尖,顺从重力,咚地滚落在地。


“实心的。”奥兹曼迪亚斯赞叹道,“怎么,你也惹了王哈桑?”


“哈哈哈哈!”英雄王捧腹大笑,“怎么样,本王给你们找到了难得的病友!”


比较幸运的是,迦尔纳的脑袋这次落地时是脸朝上。这样,他就能参照着视觉信息,自行把自己捡回去。大多数时候他能接住自己,只有几次角度不妙,甚至完全失去视野。他的头身之间存在着超越所在方位的联系,这种联系仍然不足以让他适应。迦尔纳自觉自己过于依赖头颅。实在缺乏锻炼。


奥兹曼迪亚斯对他的自我鞭策一无所知,只是对这种状态很是新奇:


“余能传授点经验。”


迦尔纳抱着脑袋,用手来做出点头的动作:“虽然无法理解,但是埃及的太阳伸出援手,荣幸之至。”


“哈哈哈哈!小意思,这时候靠气势就行了!”


迦尔纳把脑袋放回去之后就规规矩矩地坐着,法老王认出这是自己在神殿内的同款坐姿。这么快就悟出保证人头不落地的姿势,不愧是施舍的英雄。


“这就是全部的建议吗?我以为你们必有高论……无需顾虑我的状态,这是我必须克服的试炼,尽情特训吧。”


吉尔伽美什和奥兹曼迪亚斯交换眼神,知晓在场三人想到了一样的画面。无头的迦尔纳和一个人对战,另一个人抛接那白色棉花糖一样的脑袋,来让迦尔纳适应头身分离的晕眩和错位。


虽然未必不可行,且这是当事人自己的祈愿,但英雄王和法老王一同决定,还是不要这么欺负他了。


“你是不相信本王吗?难道你还要用这种状态坚持去打种火?”


“有余和黄金的在,还有什么事不能解决?总之,余来教你用魔力粘合的方法。因为是头部,除了气势还要有微妙的精细操作。唔。你的情况更复杂啊……”


“为什么不向御主求助?”


吉尔伽美什一手伸进宝库翻找,试图找到个高配的木工胶。迦尔纳辩护道:


“例行检查没有异状,达芬奇也好,魔术师或医生背景的从者也罢,似乎都无法察觉我的身上发生了什么。因此我判断,现在提出这个问题也是凭添麻烦。不过,英雄王,多谢你那隔绝的空间,我得已分辨出,我成为这样是由于迦勒底的某人的意志。”


说到某人,也只有阿周那了。确认这点甚至不需要排除法,阿周那原本就是迦尔纳身上任何异变的首要嫌疑人。其他任何人都不会有这种程度的执念。此事背后的原理尚不明晰,但这件事真的和阿周那有关,已经足够让迦尔纳发出悲叹。


“哼。你这人究竟是迟钝还是敏锐。看来也不需要本王的提点了。”


那边,久病成医的法老王也得出了结论:


“和我不同,你没有受伤,也不是诅咒,只是脖子承受了一个类似于‘头会掉下来’的概念,这种情况下灵体化也无济于事,两者仍然是分开的。迦勒底是人理最后的堡垒,因此,这里产生的思念会对英灵产生更强的影响。多一个人目击这件事,就会将这个事实刻印在你的存在之中,你的脑袋就更加不稳定。找到破解方法之前,同为法老,余会为你保密,英雄王也不会乱说,对吧!”


“法老王,这是你第一次这么好说话。我对太阳之子可没有你这种亲近。施舍的英雄呦,一贯为他人提供帮助的你,这次受到我们的恩惠,打算用什么来报答呢?”


迦尔纳思索片刻,换上全装。


“如果英雄王愿意克制无穷的贪欲,请允许我暂且兑现那个约定的一小部分。在英雄王你的仓库内的话,这身盔甲也是能够作为我的一部分出借与你。那里似乎是这样的判定机制。可以吗?”


“哦,在里面的时候你竟然想了那么多吗?”


“当然。我的头颅本身是无价值之物,对你来说,有用的只有盔甲或者枪。准许我进入宝库的时候,你就已经盘算好了吧。我自然不会让你空手而归……”


英雄王愿意主动提出帮助实在可贵。因此,迦尔纳想,满足对方这么个由来已久的愿望也是应该的。而法老王听到最后那句话已经笑起来了。


“黄金的,他说你小气。”


迦尔纳意识到自己又没说完,但吉尔伽美什已经恼火了:


“天上天下万物皆是王的财富,即使非你本意也给我注意措辞!”


“胸怀开阔却斤斤计较,这样小家子气十足的私欲也是我不及之处……”


“进去吧你!”


迦尔纳又被丢了进去。


如今,迦尔纳在王之财宝里待着比在外面要舒服一些。英雄王的宝库里一切都是停滞的,作为英灵的他要不断消耗自己的存在,才能维持意识和自我,保持自身时间的流动。换句话说,只要放弃思考,就能在这里好好睡一觉,虽然不知道代价是什么。至少能完整地出去,大概吧,迦尔纳的直觉是这样说的。


“父亲,抱歉,明明只是朋友间的打闹……”


迦尔纳没有将铠甲换为枪,只是打算将它从身上剥离。自己被暂时认定为财宝的一部分的话,黄金铠甲也能作为自己的一部分拿出来,供英雄王研究。他撕下左臂的金甲,随即全身的金色都脱落下去。身为从者当然会感到疼痛,但同生前完全割舍这部分血肉相比,只要金甲能够回归,迦尔纳就无所谓这点伤口。


不过,他最后出于私心留下了耳环。英雄王应该不在意这点细节。


“黄金的,你知道他的盔甲的本质吧。”


奥兹曼迪亚斯与其说在担心迦尔纳,不如说好奇吉尔伽美什的打算。


“本王早就付出了相应的报酬,如果不给施舍的一个回报的途径,就是我的不贤明了。喏,好了。”


迦尔纳露出半个身子,把那么一堆沉重的金子倾泄出来:


“沾上血了。对不起。不要打扰你们玩乐的雅兴就好。到时间了我会收回的。”


吉尔伽美什异常大度:“准了,你自己找个地方睡觉去。”


迦尔纳对这个安排没什么意见,猫一样缩回宝库。等他完全回去,吉尔伽美什就说:


“你看,他也看透了这只是娱乐项目。我的真意可是深沉得多啊!”


他对着沾血的温暖铠甲还是有点下不去手。倒是奥兹曼迪亚斯一点也不客气。


“这可是太阳的光辉……英雄王,你的计划带我一个。”


吉尔伽美什学起迦尔纳说话:“你的兴趣我还真不敢恭维。”


没过十分钟,他们就拼好了天马座的圣衣,并且争论接下来是拼天蝎座还是水瓶座。平等地照耀万物的太阳神本尊大概也和迦尔纳一样是十足的好脾气,反过来想,迦尔纳的品性也极有可能是源自那样的父神。金子保持着温暖,甚至都不忍烫一下他们。


迦尔纳也在王之财宝之中睡了个好觉。其实他进入的空间是吉尔伽美什特地调用来的特殊空间,维生是没有问题的,除此之外大概还能满足其他需求,由于迦尔纳本人只想睡觉,火焰的原型也足以成为床垫和被子,这里就显得简单到荒凉。从者已经不需要睡眠,但出于节省魔力、维持身体状态的考虑,以及本人的喜好,迦尔纳都愿意在睡眠时间乖乖躺下。只是,这段时间,身体和脑袋失去联系时他都会本能地惊醒。抱着自己的脑袋重新入睡的话也总是不够安稳。他会思考这种时候枕头该放在哪里、被子要怎么盖之类的问题,也会思考阿周那此刻是不是在做恶梦。


在对方的梦里,自己应该就是这副样子。


“啊,这不是都已经猜到了吗?那这里就不需要我的登场了。”


某位专业对口的混血梦魔悄无声息地离场,却仍然关注舞台。


“他比你想象的还要清醒。”


梅林打着牌说。他被吉尔伽美什开聊天室叫来抽王八。奥兹曼迪亚斯没有他们那样的千里眼,但目前为止没有输过一次。他的战略是挑拨两位千里眼拥有者内斗,让他们干瞪着双眼激烈算计。不过,虽说输不了,法老王也有种被人排挤的感觉。


“呵,看护不清醒的人做梦也是他的一大爱好了。”


“非也,梦游者不能轻易唤醒。”


谜语人相视一笑,惹得法老王格外不快。


“你们也学迦尔纳,话只说半句来气人吗?”


梅林挤了挤眼睛:“啊啦,我说的只是字面意思。桥已经搭建好了,接下来就是用魔法打败魔法,用梦境融化梦境。盗梦空间,绝赞上演中!可惜没法公映,连我都被拒之门外了。某人还真是小气啊。”


顺便说,早些时候黄金的铠甲被拼成处女座黄金圣衣的时候终于扎了吉尔伽美什一下,似乎是催促他停止沉溺这种无聊的娱乐,吉尔伽美什这才叫来了梅林。






“抱歉,我什么都不太记得。”


阿周那alter的梦境是一片荒芜。用画面来形容,就是粗糙的儿童画,简单笨拙的笔触中都是空虚和混沌。


迦尔纳的脑袋待不安稳,便被其主人抱在怀里。


“这是战场?”


“是吧,不止是阿周那的战场,也是世上从古至今所有战争的战场,是你的殒命之地。为什么我不愿记起你是怎么死掉的呢?”


阿周那alter变回年轻的样子,甚至换上了泛人类史的自己的衣服。他的尾巴在披风上顶出突起,不听话地想要探出去。


“互相残杀,阴谋,仇恨,毫无疑问是恶。”


阿周那的语气却没那么断定。


“是的。那么,因此产生的后悔呢?”迦尔纳问道,“赎罪的愿望和行为呢?人类已经能超越这些为自己挣得救赎,身为神的你却连面对都不愿做到。消灭这种可能性,是善吗?”


“……是啊。我正在思考这个问题。”


经历了万年的岁月,神之阿周那从未想过会同一开始的宿敌心平气和地谈论此事。


“或许我是因为做不到赎罪才从这个世界上抹去邪恶的。”


“这也是你的赎罪。”


“我以为你又会否定我。”


“不,我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完全否定你的存在本身。我认为,不完美的阿周那也是可爱的。”


迦尔纳对着阿周那举起自己的脑袋,举到与对方持平的位置,对他摆正自己的笑容。他顺带从阿周那的视线中遮盖了自己脖子上变得狰狞的创口。但无济于事,血在流出,即使这只是梦境为他蒙上的假象。


“可爱吗……我还是更喜欢战斗时的你,对你来说那时候阿周那的存在是独一无二的,而不是和世上所有的存在一样可爱。”


“吃醋了?”


迦尔纳歪了下脑袋,还是用手。他简直在逗小孩。


阿周那alter也真的是小孩子的无垢心性,这个问题对于他如同“更喜欢爸爸还是妈妈”一样恶劣。不过他还是认真思考了。


“也许吧……捉弄人,是恶,尤其是你,这不是开玩笑的时机。但你变成现在这副模样是我的错。我太急于求成……必须取回人性才行,这样想着的时候已经跟上另一个自己,模仿他,甚至窥探他的梦境。他总会梦到杀死你的那天,当然也有其他我不记得的事。”


说到这里,阿周那alter有些不自在。他是相当喜欢泛人类史的自己的,这个阿周那做到了,他忍受着自身的黑暗,到最后都是人类的英雄。而自己,用着证明自身堕落的神明的权限,对那个自己做了多么失礼的事。


“这样啊。梦的主人是这边的阿周那。”


迦尔纳了然。阿周那alter大概是起到增幅器的作用,同源的两人之间的共鸣稍微改写了迦勒底的法则。


“阿周那是个很好的榜样,但是他的别扭还是不要照单学去。”


阿周那alter摇了摇头:


“如果我能和他一样被悔恨和矛盾折磨,就是完整的人类了。所以,我一遍遍地连接梦境,借此想象你被我杀死的样子。你是属于我们二人的特异点,借由对于你的感情,我总能找回些什么。不过,把自己困在梦境里的,还是阿周那本人。”


阿周那alter仍不知不觉中把迦尔纳当作途径或手段。这是他习惯了的思考方式,一时也无法纠正。但他从噩梦中汲取的感情也并非虚假。他的每次想象都会变得更加真实,甚至对现实产生了影响。迦尔纳的脑袋滚落的时候,也在阿周那的梦境里以各种方式死掉。就连其他的牺牲者,也逐渐变成迦尔纳的形象。他们在战火与鲜血洗礼过的肮脏地面爬行,朝向阿周那伸出手,或者残肢,发出诅咒的哭号。


这群苍白活尸的中央,是阿周那。没有尾巴,泛人类史的人类的阿周那。他木然看着眼前的一切。


“阿周那,我已经死了。”


迦尔纳朝他走去。他闻到自己创口的腐臭味道,血肉从剥离铠甲的地方溃烂,疼痛难忍。真是奇妙的梦。


“阿周那,看着我。我们已经死了,过去的恩怨怎么也不该诅咒当下。你想要我怨恨你吗?你想要世界怨恨你吗?这样就能得到解脱吗?”


迦尔纳的声音也变得嘶哑干涩。又不是从者,头已经脱离躯体,要用什么发出声音?真是漏洞百出的梦。


迦尔纳的脚陷在自己的中间了。虽然他同这些人偶的前进的方向相同,但阿周那的梦境构成成分还是在竭力阻止外来者的侵入。


“不要看着我……”


“已经看不见了。”迦尔纳磕磕绊绊地说。他的眼球变得浑浊,只记得印象里的方向。他把自己的头颅递过去,凑在阿周那面前。真倒霉,他莫名其妙地在关键时刻摔倒,和之前头颅脱手的几次一样。


这次,阿周那接住了他。他抱着迦尔纳的脑袋,在雪山中前行。


连我都觉得冷,迦尔纳想。太阳消失后,他的五官被冰雪封住,耳朵都快被冻掉。这种感觉过于真实,他一时产生了阿周那生前最后的苦行真的随身带着自己的头颅的错觉。


“父神没有原谅你,却给你解脱……这是你祈求的结局吗?”


阿周那置若罔闻,迦尔纳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已经腐朽,头颅却不知为何活着,始终陪着阿周那,徒劳地对他絮絮叨叨地说些闲话。有时候只是说今天的阳光真好,有时候,则是刻意刺痛阿周那的心灵,试图让他有点反应。


仿佛只是一瞬间,迦尔纳却在阿周那怀里见证了后来的一切。


终于,阿周那倒下了。在冰天雪地里,他仰躺着,身体逐渐失温。最后他举起迦尔纳的头颅,同这个雪一样苍白的男人对视:


“我会放过你的……再给我些时间……我已经死了,却还在这样纠缠另一个死人,把我整个人生的扭曲都加于你身上,也太过可笑。”


阿周那平淡地自嘲。他快醒来了,因为梦即将结束。对于外面的事,他似乎知情,或者只是单纯不愿再这样执着。不过这些已经不重要了。迦尔纳想要摇头,却发现自己做不到。他只能稍微闭一下眼睛,然后说:


“这不可笑,你只是不适应自己不再孤独了这件事。既然沉浸于过去,那么我也想问:为什么非要我出现才有人真正看穿你,理解你?看来,众神赐予的幸运也有不周到的地方。”


迦尔纳还戴着黄金耳环,那是父亲的光的一部分。由他的头颅开始,冰雪融化,温暖甚至传递给阿周那。


“还有,不要放过我。我不会允许你逃开。我知道你不愿承认,比起我看穿了你的所谓邪恶,你更恐惧我知晓你的痛苦。阿周那,如果这就是你的生存方式,那么就在我面前痛苦下去,直到二次生命都消散为止。”


“哈哈……哈哈哈……宿敌……还真是严厉……”


阿周那掩住眼睛,停下了呼吸。


梦醒了。






end/tbc






迦尔纳探出头,就看到通宵打牌的三个人。他们已经转移到模拟训练场打牌了。


“好了?”


梅林问他。


“多谢关照,应该是解决……了。”


迦尔纳看到自己的铠甲被拼成的特洛伊木马,难得卡壳。 


“喂,迦尔纳。好像没法复原了,你想想办法。”


迦尔纳这才注意到,英雄王和法老王的黄金铠甲也卸了下来,不然是没法拼出那么大的可变形机甲的。他这会儿心情算不上好也算不上坏,在这群时而温暖时而脱线的人面前,迦尔纳些许理解到阿周那所追求的永恒孤独是什么。


“因陀罗呦。”


他召唤出雷枪,留下这句话,把英雄王的宝库当成自己的宿舍继续睡觉。


“还真是不客气。”


吉尔伽美什和奥兹曼迪亚斯对视一眼,立刻开始了雷枪争夺战。外面打得翻飞,也影响不了迦尔纳在王之财宝里睡得昏天暗地。


只是,难得想要面对兄长的阿周那一天都没见到人。


这天阿周那起晚了,没人会苛求他一丝不苟,但他还是将自己谴责了一番。汹涌的思想逐渐几乎溢出头脑。被人接受一切的梦是多么羞耻。为什么存在这样的妄念,连母亲都不一定无条件地爱着孩子……不,迦尔纳就是那样的存在。不要将怜悯的对象转向我,难道我已经可悲到这种地步……


“训练场。”自己的alter悠悠地走来,看四周没有其他人,就偷懒飘走了。


alter的突然出现,打断了阿周那逐渐走偏的思索。阿周那有时无法理解这个自己,因为他要么什么都没想,要么在空茫的表情下想了太多。但他们对彼此是友好的,比如现在,alter不知什么原因愿意动用权能,为泛人类史的自己提点些什么。


没错,只是个以无法承受的温暖作为结束的噩梦,用战斗将其忘却就好。


“这是什么??!”


他看到了梅林挥着熟悉的雷枪,被英雄王和法老王追赶的现场。


“迦尔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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